第12卷第46期总第447期 《分成两半的子爵》

  • 发布时间:2025-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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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卷第46期总第447

《分成两半的子爵》

                      ——卡尔维诺著

                                                中文232班  蔡志群        指导老师  梁莉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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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中世纪后期,梅达尔多子爵在和土耳其人作战中被一枚炮弹正好炸成两半,被医生救活。其中坏的一半被救回了奥地利老家,成为了邪恶的化身,极尽破坏之能事,他送给孩子毒蘑菇,将忠心的奶妈赶到麻风村,对一个美丽的牧羊女进行吸血鬼似的求爱。正当人们苦不堪言的时候,善良的那一半奇迹般地出现了,处处助人。同一个人截然不同的两面之间,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宿命的冲突。最后在两半子爵同时爱上美女帕梅拉进行决斗时,因双方伤口破裂并被缝合在一起,而重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子爵。卡尔维诺通过这个荒诞的故事,向读者反映了人性分裂与善恶冲突的主题思想——纯粹的善与绝对的恶都是片面的,融合了善恶、优缺点的复杂人性才是真实且具有生命力的存在。

写作背景

20世纪50年代是法国文学艺术领衔世界潮流的时期,“新小说派”,“新浪潮电影”,“荒诞派戏剧”,以及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学和某些初露端倪的后结构主义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卡尔维诺。当时,荒诞派戏剧给卡氏的影响不小。由此也就可以理解其作品包含的荒诞感和强烈的形式主义倾向。

20世纪50年代,卡尔维诺已经对意大利文坛因循守旧的新现实主义已经厌倦,加大力度转向离奇的幻想,因此其作品的主角都显得怪诞反常,他们对社会秩序和世俗幸福表达了偏执的抗拒。并且隐喻式地表达对战后意大利社会问题的批判。

《分成两半的子爵》创作于1952年,它与《树上的男爵》和《不存在的骑士》一起于1960年结集为《我们的祖先》三部曲出版,在某种程度上集中反映了作者对于陷入尘世陷阱的人生尤其是现代人的生存处境的探索。

 

精彩分享

1.他踌躇满志。他觉得残酷的战争使大地上汇集成了千万道血河,一直流淌到了他这里;他任凭这血的波涛轻轻地撞击自己,既没有产生出义愤填膺之感,也没有激发起悲伤哀怜之情。

2.如果能够将一切东西都一劈为二的话,那么人人都可以摆脱他那愚蠢的完整概念的束缚了。我原来是完整的人。那时的东西在我看来都是自然而混乱的,像空气一样简单。我以为什么都已看清,其实只看到皮毛而已。

3.你虽然失去了你自己和世界的一半,但是留下的这一半将是千倍的深刻和珍贵。你也将会原意一切东西都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变成半个,因为美好、智慧、正义只存在于被破坏之后。

4.世界上各个造物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一场相互撕咬。

5.做半个人的好处:理解世界上每个人由于自我不完整而感到的痛苦,理解每一事物由于自身不完全而形成的缺陷。

 

个人感想

与《分成两半的子爵》的相遇纯属偶然,却让我深陷于卡尔维诺用荒诞情节编织的深刻命题中。书中善与恶的对峙、分裂与完整的博弈、个人与社会的纠葛,借子爵两个半身的种种社会活动层层铺展、逐步深化,既赋予故事寓言般的奇幻色彩,又包裹着直击人心的严肃思考,让我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跟随情节探寻人性的本质。

故事开篇,子爵梅达尔多以踌躇满志的姿态登场。作为战争后备力量,他置身于尸横遍野的战场,却仅将此次服役视作年轻人又一次新鲜的人生体验,满心都是对未知事物的期待。文中那句“我出发去打仗,与其说是出于责任感,不如说想找点乐子,看看东方,体验一下从未有过的生活”,直白地道出了他当时积极又自我满足的心理状态。可紧接着,他面对战场的血腥与人间的苦难时,那份近乎冷漠的无动于衷,又令人陷入深深的沉思。那些极具视觉冲击力的比喻,比如将战场比作“他觉得残酷的战争使大地上汇集成了千万道血河,一直流淌到了他这里;他任凭这血的波涛轻轻地撞击自己,既没有产生出义愤填膺之感,也没有激发起悲伤哀怜之情”,不仅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战争的残酷与规模之巨,更从侧面凸显了子爵的麻木。他既是战争的参与者,凭借贵族身份成为潜在受益者,也是这人间惨剧的见证者,却始终没有任何反抗之举,既未曾逃避战争的现实,也未因眼前的悲惨景象产生丝毫情感波动与道德反思。这种理想与冷漠的强烈反差,让这个人物充满了张力,也让我对他后续的命运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初入战场的子爵“热情有余,经验不足”。他满心以为能建功立业,却残酷地印证了理想与现实的巨大鸿沟——他没能战胜土耳其人,反而被一枚炮弹劈成两半。万幸的是,他的右半身得以存活,以“半身人”的形态回到了泰拉贝尔。回归后的右半身,仿佛被战争的残酷彻底扭曲了心性,对人际交流充满了极致的抗拒与厌恶。他终日隐匿不出,对他人的问询置之不理,更无半分善意可言。父亲离世后,他眼中的世界似乎也随他一同“残缺”:他主导的法律判决变得极端残酷,即便是轻微的罪行也会被判处绞刑,哪怕罪犯与他有着血缘关联;他甚至在深夜纵火,连自己的城堡也未能幸免。这个无恶不作的半身,让泰拉贝尔的民众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人人对他闻之色变。

就在领地被阴霾笼罩之际,子爵善良的左半身也回到了这里。他活得近乎圣人,终日奔走于乡间,为贫苦的民众送去温暖,悉心照料患病之人,坚定地守护受欺压者。他的善意不求回报,更不记仇怨,即便曾遭受伤害,也依旧以温柔对待世界。他的到来,悄然改变了泰拉贝尔的风貌,不仅让患病之人得到救治,也带动特里劳妮大夫用心行医。可谁也没想到,这种极端的理想主义善意,最终竟成了另一种枷锁。他的道德标准严苛到不近人情,反而让民众的生活陷入新的束缚,以至于当地人无奈感叹“好人比恶人更糟”。此时的泰拉尔巴,在毫无底线的邪恶与不容置喙的 “绝对道德”之间彻底茫然,而这也恰恰印证了,无论是极致的恶还是极端的善,都无法让人真正获得安宁与满足,所谓的“绝对道德”在复杂的社会现实面前,根本无力应对所有问题。

故事的结尾,两个半身因争夺与帕梅拉相处的机会爆发激烈冲突,这次机遇让他们合二为一。重归完整的子爵,既褪去了极端的恶,也摆脱了迂腐的善,成为了一个兼具善意与私心、有着小缺点的普通人。他以真实的姿态重新面对领地,泰拉贝尔的生活也逐渐回归平和。但卡尔维诺并未止步于这样圆满的结局,他笔锋一转,点出这个完整的子爵在庞大的社会体系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存在,他的完整终究无法让整个世界变得圆满。当“我”望着子爵远去的船帆,独自留在岸上,不得不与这个“充满责任和磷火的世界”共处时,一种深刻的迷茫涌上心头——无论世界是完整还是割裂,似乎都难以填补内心的空缺。

这部以矛盾为核心的小说,用极致的反差推动着我跟随子爵,深入探索个人与社会、善良与邪恶、分裂与完整的双重性。而我也在这场阅读之旅中收获了属于自己的感悟:看待世间万物,终究需要辩证的眼光。正如“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半身的缺陷并非全然的不幸。我们不必沉溺于失去的部分,更应明白“美好、智慧、正义只存在于被破坏之后”。完整的人生或许会受限于单一的视角、固化的认知与有限的体验,而那些看似遗憾的缺陷,反而能让我们打破局限,窥见世界鲜为人知的另一面,从而更深刻地理解人性与生活的真谛。

 

作者简介

伊塔洛·卡尔维诺(Italo Calvino 1923年10月15日—1985年9月19日),意大利当代作家。

卡尔维诺生于古巴哈瓦那,随父母移居意大利。毕业于都灵大学文学系,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积极参加反法西斯斗争。战后开始文学创作。1947年发表第一部长篇《通向蜘蛛巢的小路》。20世纪50年代起以幻想和离奇的手法写作小说,或反映现实中人的异化,或讽刺现实的种种荒谬滑稽。《分成两半的子爵》是他的代表作,这部小说同后来写的《树上的男爵》(1957)和《不存在的骑士》(1959)合辑为《我们的祖先》三部曲。20世纪六七十年代卡尔维诺创作了《看不见的城市》(1972)和《宇宙喜剧》(1965)等。他还搜集整理了《意大利童话》。 [1]1985年9月,卡尔维诺突患脑溢血在意大利佩斯卡拉逝世,终年62岁,葬在地中海岸边的卡斯提格连小镇。

1985年伊塔洛·卡尔维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但因去世与该奖失之交臂。伊塔洛·卡尔维诺其作品以独到的精美构思、深刻隽永的思维方式,对现代小说艺术产生巨大的影响。他一生都在小说创作方面不断地超越自我,直到生命的终结。他虽因猝然去世,与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但他与博尔赫斯一起享受着“作家们的作家”的美誉。他不仅在世界文学史上具有先锋意义,更重要的是他的作品对当下世界小说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主要作品:《分成两半的子爵》《树上的男爵》《不存在的骑士》《通向蜘蛛巢的小径》《把大炮带回家去的兵士》《阿根廷蚂蚁》《意大利童话》《马克瓦多》《时间零》《命运交叉的城堡》《隐形的城市》《寒冬夜行人》《宇宙连环图》等。

 

 分成两半的子爵/(意)卡尔维诺著  I546.45 k037-3  吴正仪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  2012.4  

 馆藏地:社会科学二(东区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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